带着仨孩子回到家，冉秋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拉过来老大就开始审问：“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没？周记？日记？都写了没？”
何兆秋急中生智，委屈道：“妈妈，都怪爸爸带我们跟一位有钱的阿姨吃饭，我才写不完作业的。”
“有钱的阿姨？”冉秋叶小声嘀咕，将目光转向白羽。
白羽瞪大了双眼，他还想着帮着胖儿子说两句，让他少挨两下，现在看说，必须让他感受一下男女混合双打的威力。
但眼前，还是先对付起疑心的媳妇吧。
“别听他胡说，是港岛那边来一远方亲戚，人家在港岛开饭店发了财，现在想回国内试试水，邀请我去做厨师长。”
小棉袄也说道：“对啊，妈妈，何晓哥哥说他有一家自己的餐厅，里面有好多人给他做饭呢。”
听完解释，冉秋叶没理由不相信，她先对仨孩子说：“赶紧回自己屋里补作业去，等我再过去的时候，要是有人没写完……”
等到仨孩子回屋，冉秋叶边继续整理未收拾完的衣服，边向白羽问道：“要你去当厨师长？你没答应吧？”
白羽回道：“还没，我打算观望观望。”
冉秋叶沉默下来，思考了一会，才道：“观望？看你的样子，是动心了吧？对方给出的条件很高吗？”
“一百万的百分之三，你觉得怎么样？”白羽抱着打趣的心思问妻子。
“一……，一百万！”冉秋叶惊讶地叫出声来。
在如今万元户就是一个家庭的天花板的时代，冉秋叶听到一百万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
她小声嘀咕道：“一百万的百分之三，那也有三万，不少呢。”
随后又问白羽：“那位亲戚家里的生意很大吗？”
“啧！”白羽咂咂嘴，斟酌了一下回道：“很大，大到可以买下轧钢厂。”
说完，他来到冉秋叶身旁，伸手环抱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说道：“怎么样？某人是不是心动了？”
冉秋叶扭过头，白了他一眼，问道：“我才不管你。对了，前两天我哥写信给我，说是他要跟同学一起开家服装厂，自己当厂长。你说他能行吗？总觉得他又在发梦，厂长岂是他相当就能的。”
白羽用嘴脸捋顺妻子耳垂后的乱发，回道：“现在国家允许私企存在，只要有钱有机器，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哥哪来的钱？给你写信，不会来借钱吧？”
“也不是借钱，说是给我们家一个优先投资名额。”冉秋叶抱起整理好的衣服堆，打开家里的大衣柜，将它们找位置放下。
白羽喝了口茶，皮笑肉不笑道：“你哥是不是还说，只有投个几万块钱，然后我们家就能每年坐等分红。”
冉秋叶有些惊讶：“哎，你都知道啊，你也看那封信了吗？”
“我当然没看，我是猜的。”
“不管你是猜的，还是蒙的，这钱咱们投不投？投的话要投多少？”
“你的意思呢？”
“他是我哥，他想做生意我当然支持他。”
“嗯…，也行，咱家里还有多少钱？”
“九千多呢，还有不少人欠咱家的，零零碎碎加一起有一万多吧。”
“九千块钱？那就投一半吧，算是尽了咱家的一份力。也不能都给了，毕竟咱们都没见过他的厂子。”
“那我明天就给他回信。”
……
翌日，大清早，888房间。
“现在物归原主。”白羽将当年的手镯重新交到娄晓娥的手中。
娄晓娥看着当年留下的玉镯，不禁思绪万千，一时间，她有些唏嘘又有些感慨。
良久后，她向白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跟我断个干净吗？”
白羽打量着她一身的轻挑而华丽的法式浪漫连衣裙，答非所问道：“儿子还没起吧。”
他顿了顿，似乎确定了一样，忽然牵起对方的手，问道：“跳支舞吧，你在外这么多年，肯定学会不少舞蹈。”
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问询，让娄晓娥有些许慌乱，两鬓的香腮染上一丝红晕，她没有推开白羽，也没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抽出，而是顺着对方的牵引，舞动着腰肢，步伐也随之轻轻摇曳。
两人像是配合多年的贴心舞伴，没有音乐，没有伴奏，没有一句前提，只需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她的身体似乎早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幕，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理所应当。
一时间，房间内充满皮鞋与地板“嚓啦咔”的节奏碰撞。
一舞结束，娄晓娥仍旧兴致高昂，她欢步轻点，快速走向茶台边上的留声机。
随着唱针落下，随着黑胶碟片的转动，老唱片中舒缓柔和的音符重新跳跃起来。
这一次，两人的节奏变得更慢，脚步的每一次抬起与落下都充满犹豫，似乎不知该下脚一般。
两人彼此望着各自，白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埋怨、怨恨、后悔以及深深的爱意。
音乐渐渐来到尾声，两人的脚步却未有停下的念头，娄晓娥不在望向白羽的脸，而是身体重心下移，轻爬在白羽的肩膀，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爱过我吗？”作为女人，作为一个等了十几年的女人，娄晓娥对这个问题的执着程度不言而喻。
“你说呢？”白羽没选择正面回答，“在我俩不顾一切想要结婚的时候，你的心里早已有了想要的答案，现在你又何必执着。”
他的回应可以说是肯定了对方，可娄晓娥却不依他：“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白羽笑了笑，没在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说你当时怎么想着给我留个手镯？我一个男人要它有啥用，还不如留辆车靠谱。”
娄晓娥想起当初临走时不舍与纠结，那一夜，即便是现在想来，还是太短，一切太过匆忙，甚至都不能好好的告别。
“当时我想给你留个念想，可我身上又没别的东西，就把它留了下来。
我听雨水说，在我走后，你整天就跟丢了魂一样，每天下了班就把自己锁在家里，有人叫你你也不搭理。雨水说的是不是真的？嗯？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吗？”
白羽感叹一声，认真地道：“嗯，很重要，是这具身体遇到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和这个身体最搭配的女人。”
“只有身体吗？你心里又怎么想呢？”
“啊～，你知道的，现在我有了新的家庭，陪你跳跳舞，说说话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
白羽的一番话将娄晓娥重新推回到现实中，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一直蔓延到嘴里。
她抬起头，朦胧的眼，酸涩的鼻，苦涩的嘴，以及性感的唇。
“吻我。”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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