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阮舒把碗收进厨房准备清洗，陆祁迟伸手阻止她，“想尝试做饭也就算了，洗碗不是该你干的活。”
阮舒撇嘴，仰起头问他：“怎么就不是了，我还能洗不干净不成？”
陆祁迟弯了下唇角，举起她的手指晃了晃：“你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这种粗活我来做就好。”
阮舒心底被重重击了一下，偏头看他。
橘红色的云朵挂在天上，一道道光影透过门扉落在他身上，像是凭空长出了一对七彩的翅膀。
阮舒愣住了，被陆祁迟推着往后退了几步。
而后，陆祁迟转身接着洗水池里的碗筷，他动作很快，先是冲了一遍，再用洗洁精打出一层绵密的泡沫，最后再冲洗干净。
明明洗的是普通的陶瓷碗，可这动作就是帅气的不像话。
要是一直能这样，该有多好。
“陆祁迟。”阮舒声音变的有点压抑。
陆祁迟应声回头，阮舒上前几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踮起脚吻他。
陆祁迟只愣了不到半秒钟，就单手揽着她的腰，回应她的亲吻。
另一只手还不忘把碗放到沥水架上。
阮舒的手往他眼角的疤痕上摸，感受着那凹凸不平的触感。
分开的一刻，陆祁迟胡乱擦了一把手，将人打了一个横抱，穿过院子，夕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只不过还没沐浴几秒钟，就被丢在了床上，以往铺散开来的长发变成了短发，让陆祁迟有一种干混蛋事儿的错觉。
可偏偏，阮舒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放轻了声音喊了一句：“哥哥。”
陆祁迟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晦暗无比，喉结轻滚，咬牙警告：“别瞎喊！”
可阮舒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听他的，只见她眼尾挑了一下，故意逗他：“哥哥……”
陆祁迟眉心一跳，伸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哼笑：“故意找事儿是吧？”
阮舒咯咯笑，也不怕，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娇声挑衅：“哥哥想把我怎么着呀？”
夜，还没到来，却像是已然到来。
阳光肆意洒进来，落成一个个光圈。
阮舒一瞬间在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可最终都化成一个人的脸，就是陆祁迟。
她伸手抚向陆祁迟，从额头、眉骨、鼻梁到嘴唇和下颌线。
像是要把他这张脸完全刻在心里。
最后，陆祁迟也微微有些疲累，额头上沁出汗珠，揽着她靠在床头。
阮舒伸了下手，陆祁迟垂眸，知道她要什么，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烟出来递给她。
点燃。
阮舒没有抽。
静静地看着烟丝燃烧，直至变成灰烬。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二十多分钟。
在那一点猩红熄灭前，她轻声开口：“陆祁迟，我们分手吧。”
陆祁迟捏着她的动作一僵，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阮舒学着陆祁迟以前的动作将烟头掐灭，转头看他，目光平静：“我说，我们分——”
后半句被他堵在嘴巴里。
陆祁迟的动作凶狠无比，目眦欲裂地威胁：“阮舒，不是什么话，都他妈能拿来开玩笑！”
这一瞬间，阮舒能看到他赤红着的双眼。
她微微抿了一下唇，“迟哥，我没开玩笑，我英国的签证已经下来了，之前就一直有想去进修的念头，一直没机会。”
阮舒说完，陆祁迟松开她，在地上捡起T恤跟短裤套上，许久没有说话。
从来没有一种沉默能让一个空间变得如此压抑。
“陆祁迟……”
“去多久？”陆祁迟打断她。
能去进修是一件好事，他没有理由阻拦，去英国也好、美国也罢，终归是要回来的，正好他也要去铜陵。
大不了就是异地恋变成异国恋。
休息室内的电视还没关，里面好像在播放某部口碑不错的电视剧，仔细听还能听清楚里面的台词。
【我理解你的立场和做法，但是，平旌，我的心会永远等着你，可是我的脚步不能因为等你而停留。】
对啊，谁又该等着谁么。
这不公平。
阮舒闭了闭眼：“不确定，说不定不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陆祁迟脑子突然变成一片空白，他自诩聪明，但现在好像突然有点看不懂她了。
慢慢的，他直起身讥笑一声，自嘲似的问她：“阮舒，你一直在玩老子是吧？”
阮舒心脏像是被揉捏了一下，摇头：“没有。”
陆祁迟冷笑着站起身，一米八几的个头立在床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一字一句极为缓慢地问：“所以，今天是分手*？”
他是这样给这件事定了性。
阮舒想摇头说不是。
可再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根本没有反驳的必要。
于是，她垂着头沉默。
可是这沉默无疑就是一种回答。
陆祁迟一下被点着了，骂了一句“我/操/你****！”
这是以往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说出来的，阮舒依然沉默。
陆祁迟掐着腰，怒极，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丝毫不顾她*****，冷言冷语，“阮舒，老子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着我是一个挺容易被拿捏的人？”
阮舒愣住，这样的陆祁迟让她有点害怕。
他伸手握住阮舒的胳膊，逐渐勒紧。
阮舒不适地挣扎，但她实在是小瞧了男人的力气，在对方不放的情况下，她真的一点都动弹不得。
“陆祁迟！”她厉声。
陆祁迟挑眉，脸上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一步步向她欺近。
阮舒强作镇定，“你干什么？”
“不是分手*吗？”陆祁迟无波无澜地问她，“一次怎么够？”
阮舒完全被吓住了，不住地摇头：“陆祁迟，你别这样。”
陆祁迟看不得她那双闪着水光的眼睛，伸手挡住，另一只手掌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向她吻去。
从来没有这么粗鲁绝望的亲吻。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碎了吞进肚子里，也不知是谁的嘴唇破了，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阮舒仰头承受，忽地面上一凉。
陆祁迟的动作停下，遮住她眼睛的手放下，看到她渲染若泣的双眼。
他手攥紧又松开，半晌才呼出一口浊气，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扔给她。
“走！走得他妈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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