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国庆的时候学校放了七天长假, 寝室中的其他三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周依还在静止。
她很少住在学校，开学到现在两个月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住在周彻的公寓里，那边离学校近, 条件环境又好，每个星期还有人定时喂食, 周依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宿舍她也是昨天刚回来。
简新予和宁思语都是知道她的，人家是一到假期就开心, 她是一到假期就苦恼, 在宿舍也很少提自己的家人。
同寝三年多了, 她们只知道周依在学校教务系统里挂名的家长是她的哥哥。
“周依, 你怎么还不收拾啊？你国庆不打算回家了吗？”
孙璐往行李箱里放着衣服状似不经意的问她。
“我东西少。”
周依不太想回答，家她肯定是要回的。
掏出手机, 给周彻发了一条消息：“哥, 你今天回家吗？”
晚上的时候周依还没收到周彻的回信，上次见他还是在一个星期前了, 在周依的印象中, 周彻这一学期好像变得尤其忙。
爷爷逐渐放手公司，让他进入公司掌权，但因为他们家庭太复杂，光是那些啃骨头的亲戚身上就有不少周氏的股份。
现在两边应该是属于胶着状态, 其他家正联合解决周彻这个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的人。
想让他们全部吐出来，实在太难了。
到达老宅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下了车周依整个胸口都在堵，她不喜欢这里，尤其不喜欢周彻没在的时候。
这栋房子装修豪华, 像是一个古城堡, 处处透露着奢华精致, 但那墙外面的温度又冷淡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像是一个笼子，把她困在里面，不想要的时候打开牢笼，需要的时候再召回。
开门的人见到她，小声的叫了句，“大小姐。”
“老爷在里面吃饭。”
“我吃过了。”下意识的说了谎话，跟“爷爷”同桌，她宁愿不吃。
“回来了？”
周经年坐在足有三四米长的餐桌主位，面前放着一杯红酒，盘子里还有他吃剩下的半块牛排。
周依换上了十分乖巧的模样，走过去，“爷爷。”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又长又严的眸子在周依紧紧缠在一起的手指上一扫而过，“学校最近很忙？”
语调威严，目光骇人。
周依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还好。”
“那怎么没见你回来过？”
手帕一扔，那如刀子的视线直射过来，“怎么？长大了就忘本了？我这老爷子管不住你了？”
陡然提高的声音让周依一慌，下一秒立马认错：“爷爷，对不起。”
周经年身边的管家像是见惯了这场面，尽职尽责的把桌子上的红酒递过去，“老爷，酒已经醒好了。”
周依看不见周经年的神情动作，但那直直落到她身上的锋利目光却是丝毫未减。
“周依，别忘了，我才是你爷爷，我从小就告诉你，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他冷笑了一声，老人沙哑的声音却像是刀子割在她皮肤上，一寸一寸，划开那最丑陋的一面，
“你要知道，我既然能培养你，自然也能毁了你，在周家，除了我，别说大树，就是树枝你也没资格去碰。”
板凳被拉开，周经年整理下衣服，眼神没再停留，“想通了认过错就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周家没有忘恩负义的人。”
周依的身影明显晃了一下。
她不是周家的人，她身上的血跟周家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周经年从小收养的一只小猫小狗，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跟外界传言不同，传言被收养的周彻才是周经年的亲孙子，而她这个外界人人羡慕的“周家大小姐”的头衔，才是真的假。
客厅里的佣人来来回回，收拾着桌子上的餐具和饭菜，周依仍然低着头站在那一处，没有人跟她说话，所有人像是把她屏蔽了，对那一处视若无睹。
半晌后，刚才跟在周经年身边的管家下来，“大小姐。”
“我知道了。”
周依紧紧攥着拳，走到楼梯口处，对着第一层阶梯外边缘直直的跪上去，两条腿只能承受一半的重量在上面，剩下的一半，她要自己身形挺直保持不动。
今晚无论回不回来，这个惩罚都是逃不掉的。
两个小时后，身后看着她的那人调表上前，“大小姐，您可以休息了。”
“另外老爷让我告诉你，别忘了他刚才说的话，摆正位置。”
后面四个字被放慢了速度又强调了一遍。
被楼梯边缘杠的膝盖已经僵硬，周依咬唇扶着楼梯用力站起来，脸色比刚回来的时候已经白了几分，“告诉爷爷，我知道了。”
她额角隐隐渗着汗，抬着已经僵硬麻木的脚一步一步上去。
那天晚上，周依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小时，双腿的红印一直没下，隐隐有红肿发紫的迹象。
这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凌晨两点，屋子里像是进了冷风，周依缩了缩脖子，又往被子下钻了一些，脚一动，她立马惊醒，“谁？”
“我”
黑暗的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轮廓坐在她床边，黑夜里的那双异常明亮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周依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人周身散发的那狠厉和诡谲。
“哥？”
周彻似乎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屋子内那急促又烦躁的呼吸声让她有些不安，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哥？”
男人突然紧紧搂住她，手劲之大像是要把她彻底禁锢，喷洒在周依耳边的呼吸频率极快，他一遍遍的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他失了分寸，周依脖子都被硌疼了，她安抚，“哥，你怎么了？”
“你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一听见疼字，周彻忽然回神，他皱紧了眉，眸子里的亮光阴鹜又可怕，“腿还疼吗？”
周依眼睛突然睁大，哥都知道了？
一提及那个人，周彻抚上她脖子的手指温度让周依冷到竖汗毛，“老头子让你跪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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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点，明天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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