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毒之气便是那时在体内种下,野外做战条件有限,为了不影响军心,他便一直服用药物控制。加上当时年轻,一直也就相安无事。
后来他去南疆,苗地多毒虫,为防患未然,他便在巫师的建议下,预先服用少量毒物,经年累月下来,毒气侵入肺腑,数病并发,最终无力回天。
那时她还未随同南宫宸去苗疆,不曾结识苗王,也就未曾见识到苗人毒物的厉害,更无从谈破解之法。
这一世,她对毒物的了解已有了质的飞跃,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能完全治愈,但为其延长几年的寿命,想来还是不难的。
但是,她连萧乾的面都没见到,不曾把脉,自然不敢夸下海口,省得被人当做妖孽给收拾了!
萧乾岂会这么容易被她说动?
“本王于金殿上阻你觐封,你对本王难道没有怨恨?”
杜蘅笑了:“王爷所言,正中下怀,何怨之有?”
“此话怎讲?”
“我若有意当这劳什子的郡主,那日御书房里,就不会拒绝皇上的建议,坚持与夏府退婚了。”杜蘅哂然而笑。
既然这个郡主是她主动放弃的,又何来怨恨之说呢?
萧乾大怒,差点脱口大骂。
定是绝儿那不肖子,在她面前漏了口风,她这才弃夏风而选绝儿!
否则,就凭自己在朝中的赫赫威名,多少久经战场的沙场老将见了都要头皮发怵,绕道而行。
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吓得两腿发软,竟还敢主动上来搭讪?
甚至试图用医术来引诱他就范?
“恕我直言,”萧昆却没这许多顾忌,一半好奇一半试探:“小侯爷文武双全,又英俊多情,是世人眼中的金龟婿。二小姐嫁他本是高攀,竟然宁肯不当郡主也要退婚,可是心中已有良配?”
杜蘅不愿多谈,一语带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萧昆碰了个软钉子,表情有些讪讪的。
“就算你没有怨言,芥蒂总会有吧?”萧乾冷冷道:“本王怎知你不会乘机报复,借治病为名,下毒加害本王?”
“我敬重王爷品性高洁,国难当头时不逃避,不推卸,敢于一肩挑起责任;时局安靖时又能不贪恋权势,急流勇退。提得起,放得下,男子汉大丈夫,应如是!”杜蘅俏脸冷凝,淡声道:“这才不计前嫌,毛遂自荐。王爷既是见疑于心,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告辞!”
杜蘅说完,抬脚便走。
聂宇平吓了一跳,急急扫了黑黢黢的马车一眼,护着杜蘅朝自家的马车退去。
“放肆!”车帘轻晃,露出一张削瘦而苍老的面孔,须发皆白,眉眼间自有股睥睨天下的神采,那双近乎灰色的瞳眸里,迸射出的光芒冷漠得近乎冷酷。
杜蘅毫不理会,双手拎着裙摆,专注地凝视着雪地,一步一滑地往回走。
聂宇平正对着萧乾,那股仿佛只凭一双眼睛就能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气势,饶是他艺高胆大,也没有勇气直视。
“小姐……”他犹豫着轻唤了一声。
杜蘅颇不情愿地停步回头,直视着萧乾,难掩讶异。
萧乾的年纪,应与皇上差不多,怎么看上去如此苍老?
难怪钟翰林说他身染沉疴,遭逢突变,吐血而亡!
想着老人为了大齐戎马一生,耗尽心血,最后却连个捧灵之人都无,落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一丝同情悄然升起,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王爷,改主意了吗?”
若说之前还是因为对他心存忌惮,故意卖弄用以示好之意,现在却是诚心诚意想治好他的经年寒毒之症了。
萧乾哧笑一声,眉间掠过一抹厉色:“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让本王改弦更张!”
杜蘅眉一扬,目光平静而深遂,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悯,几分劝诫之意:“生老病死,时至而行。当坦然面对,不能因心存畏惧害怕,而故做姿态,讳疾忌医更不可取。王爷一生戎马,征战沙场,当比我更明白生命的意义。”
“大胆!”萧昆忙出言喝斥。
萧乾望着她,神情依旧冷漠,利若鹰隼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份深思和审视。
杜蘅侧身向他福了一礼:“王爷想通了,随时可来鹤年堂找我,必倒履相迎。”
萧昆见她信心满满,不觉又动摇了几分:“你,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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