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究竟……”
咽下口水,祁洛彬万万不愿示弱,可这儿……
十丈之内无半丝生气,枝枯地裂,连杂草荆棘都泛着焦黄,黑沉的烟雾弥漫,即使洁白若雪,晶莹如霜在此亦染上一层黑灰。
祁洛彬不畏鬼神此刻却不由阵阵发寒,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栖雁的手,碰到温热的一瞬又被电着般的缩回,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偷偷抬眸一望栖雁却似浑没注意到他一般,只用着说不清的神色望着四周,心下不明的不安起来,祁洛彬再次伸手一点点地悄悄拉住了银衫的袖子,栖雁终有所觉,低头对他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一步步带着他向前走去。
踏上枯枝裂土,此地改她一生。
这儿是你爹曾搭营之处,按五行奇门之道所选占有地利,娘一会在此摆下一阵,以逸待劳等他们前来,待打发了他们,咱们再上路寻你爹可好?
步履沉重难行,娘亲殒命于此。
娘今日虽命丧此地却并无悔恨,你也不要去恨任何人……你只要好好活着便是娘最好的安慰……
四季怨气不散,舅舅英魂可安?
死后愿守在她身边尽不曾尽的兄长之职,倒也不需烦劳起坟,就地火化了将在下之灰洒在她墓旁即可。
景依旧今非昨,执手契阔记否?
你还预备抓着多久?
自然是握一辈子…休想摆脱我,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会放手。
那就不要放了吧……秦昕,记住啊,千万别松手。因为,一旦松了……
我不会。
不过月前的事,怎么现在想来却好似已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似乎回不去了呢?
心突然有些发痛,右手抚上胸口,仿若要安抚不听话自己加快了节奏的心一般。
“你怎么了?”一直拉着栖雁的祁洛彬立时察觉有异。
“没事。”微笑着摇了摇头,栖雁将他牵至一块巨石后,“十五年前我便躲在此处……”
“啊?”
雁儿,娘已然在此布下了无回阵,你一会儿去藏于巽位那儿一巨石之后,记住待娘启动阵法后,切不可稍动!
“我一会儿会在此布下阵法,切记,待我启动阵法后,不可稍动!”
“你究竟在说什么?”祁洛彬焦躁不安终于爆发出来。
栖雁平静依然,“他们就要追上了,我带着你决计逃不过,不如在此布阵等他们前来。”
“就这样?”似乎没有破绽,祁洛彬却疑虑难消。
微微一笑,栖雁不答,转身前去布阵,“记住,即使我…有万一,发生任何响动三个时辰内决不可妄动。”这是一场赌局,赢得话,我们就能双赢,愿我们都有好运。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深深的担忧终于不加掩饰地溢出祁洛彬的双眸,说什么万一,怯!你一定要…好好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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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里……”为首的将帅也算身经百战,刀下亡魂无数,可站在此诡异之地还是不由全身发颤。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阴森森的,叫人心里毛得厉害。
任无影瞟了眼身边显出惧意的将领,再回头看了眼五百茫然不安的将士,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儿再次布下‘无回阵’。
无回阵……
“有去无回留魂阵,地府幽冥此间存。”喃喃地,任无影轻念道,一刹那间,他想起了‘弯刀七鹰’满身鲜血自相残杀的狂态,想起了小三最后那个屈膝大礼,想起了生死一线的惊心动魄,想起了那个虽衣破发散,面染泥尘,气韵却依旧犹如月华般清冷高贵的女子,想起她决然的神情,想起了那个毒誓……
我今对天盟誓,必护送兰寒月之女栖雁至其父之手,保其无恙,决不乘机扣其为质,否则我之主必断肠而亡!
自己并没有违背誓言,许多年来他都这么告诉自己,但隐隐间总有些不安,当年的那种做法确实不曾违誓么?
因为不安,所以格外在意,但为何…国君他偏偏会对周栖雁动心呢?
任无影阖上双目,兰寒月,这…莫非就是你的诅咒?
“大人?”将领见任无影迟迟无动静,忍不住出声轻唤。
“高将军。”任无影睁开眼,双眸绽着精芒,“你选十名死士随我进去。”
“十名?”姓高的将领皱眉道:“可要多带些人手。”
任无影摇头道:“无回阵非比寻常,人多了亦不过白白祭阵罢了。”
姓高的将领听其言方知其中凶险,垂手道:“属下明白。”
“另外。”任无影顿了顿,眉头拢紧,肃颜异常,“我会做万全准备……若我无法平安出来,你务必不能让这阵里的人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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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快马加鞭赶来却只见满地血污,黑衣人与钨启士兵交叠着横倒于地,随影立时下马,弯腰伸出两指放于横倒在地上的季殷颚下,周围还倒着数十尸身,收指,随影起身对秦昕摇了摇头。
秦昕握缰的手不由紧了紧,迟了么?又迟了么?
至少,栖雁不在此,她……
转身策马飞驰也不理身后的随影与一众下属能否跟上,自己从来是不失算得,但…已有了先例……
得晓曦帝与钨启韶许有勾结,明明即刻让随影带信而来,要她休入圈套,可偏偏那信竟会未入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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