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兄长以命救我。”
栖雁语气淡淡的,钨启韶偏觉得其中有莫大的讽刺之意,“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未有心害你,你会信么?”
瞟了眼那似是诚挚的眼,栖雁淡然道:“是么?”
她不信!
钨启韶突然急切地伸出手来想要握住那如玉柔夷,却因那紧握的鲮铢,那冰冷的眼神,又硬是忍住,只急道:“我不知,真的不知。”不知任无影他竟会有意陷你入险地,险些丧命。
栖雁淡淡的语气,无一丝波动,看向那傲气凌然从不屑解释的君主或许是头一次这般垂下头,低声下气克制自己的脾性焦躁着分辨,只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果然是冷酷的人呢。
自嘲一笑,勾着樱唇轻轻道:“若你早知便会阻止么?会弃如此良机,如此妙计么?”
钨启韶一瞬僵硬,所有沸腾的血液在那刻好似冰封,自己…会么?
望了眼墙上的地图栖雁道:“可记得我曾告诉你人不能太过贪心么?”
我不过是不想贪心而已。
贪心?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
“太贪心的话便会一无所有。”回忆起当日的对话,钨启韶喃喃道。
“内乱方平,此刻有他想不是太贪心了么?”栖雁冷道。
“你……”钨启韶正欲说什么,忽闻外头杂乱之声猛然明白过来,“你来此只是想拖延时间,把人引过来是不是?那五皇子所在之地,你一早便知,早有人前去搭救了,是不是?”
栖雁直直看向他,道:“是。”
“你!”
“钨启韶你和我说这么久的话,难道不是因为早有人前去通报,你难道不也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此么?”若非如此,这计划还不好使呢。
“我……”
钨启韶一瞬间整个人黯然下去,栖雁瞥了他眼收回鲮铢转身欲走,把人都引来赢得时间便可,她无意在此刻另起战端。
“等一等。”钨启韶也不拦她,低头幽幽道:“就因为我们是敌人么?”所以彼此无缘……
栖雁不若往昔装作不解,摇了摇头竟是笑道:“也许因为我太过自私吧。”所以自己相守之人的心她可以不独占,却不能屈于任何其他之后,她不要有那么一天,自己是可以被牺牲的,果然自私阿……
“自私?”钨启韶看着她笑靥如花,怔怔不甚明白。
“是啊。”栖雁依然笑着,只是那笑容却似多了份惆怅,“也因为你的情不够深……”
低沉的音消散时,屋中已空无一人,徒留冰冷的鲮铢插在钨启韶背后的地图上,泛着幽幽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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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吩咐之后全凭世子作主便可。”
箫吟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最后一句,素来沉稳的随影却已然焦躁之极,偏首欲问秦昕,却在看见那俊彦的刹那丢失了自己的声音,那张从来漫不经心,时时勾勒戏笑的脸此刻一丝表情也无,那双灰褐的眸中不断流溢异彩,似要卷起滔天巨浪把一切湮灭!
看着这样神情的秦昕,随影不自觉地浑身发寒,想说的固然出不了口,若不此刻他连一步都动不了定然会不受控制的退开。
“她自顾决定去报恩情,却把其他一切留下交给我?”秦昕问得很轻,话中竟隐隐透着恨意。
箫吟却不为所动,倒不是他比随影更有勇气,而是他远不如随影了解秦昕,听了秦昕的话,漠然中带着讽刺答道:“世子何出此言?掌控一切原本难道不是世子所求?郡主不过是早晚要走的,在走前还清欠人的恩情本也无不妥吧。”
秦昕握紧了拳头,四周的气流让久处军中的箫吟直觉危险,随影也是紧张万分,秦昕却忽然松了手,不发一言轻轻抚过棋盘上的棋子。
箫吟的话其实无措筹划了许久等的原是这么一天,什么都安排好了,一声令下数年心愿便可达成,可偏偏这个时候,这原本让自己引为最大目标努力的心愿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
黑白二子其势正当,孰胜孰败只看下一步怎么走罢了。
秦昕勾唇一笑,栖雁你看似大方由我决断,其实不过将难题丢了给我,所以若选错了痛苦悲哀悔之不及的也会是你,真是…自私啊……
秦昕静静的看着棋盘,忽而想起他们初见那次亦曾对弈一局,自己赢得不彻底,她输得倒得意,想着不由轻笑一声,拾起枚白子放在手中微微摩挲,不再迟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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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季殷见白色身影出现眼前终于吁了口气。
栖雁轻轻点地,几个纵跃落到他们跟前,平静的扫视一圈,少了几个死士,低头季殷身侧直直望着自己的正是五皇子祁洛彬,此刻的他不复曾经的孩子气,却也并不若受了惊吓,神色镇定气派高贵更胜曾经的祁洛暄之上。
“走吧。”祁洛彬移开目道。
栖雁颔首,正欲带其离开却听到一阵刺耳角股低鸣。
“是钨启人追来了!”季殷大惊:“怎么会这么快!?”
祁洛彬看了眼季殷再回望栖雁,见她垂下眸神色不明。
栖雁算了下时辰与自己推测倒无甚差异,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欣慰或是不安,果然如此,任无影你果然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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