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车开到医院, 萧瑟才把那刀还给宁夏。
“你自己的东西, 想怎么处理你自己随意, 但我劝你一句，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我知道。”
宁夏收起刀，抹掉了上面的血迹, 跟着萧瑟进了急诊。她没跟医生说实话, 只说自己不小心摔倒擦伤。
医生也是人精，看她这样也没多问，按常规检查之后开了点内服和外涂的药手，就打发她回去了。
“伤口这两天别沾水，注意一点不要紧。脸上的尤其小心, 不然会留疤。”
离开医院的时候外头天都快黑了。
萧瑟找了家酒店暂时安顿两人。
“明天再回去, 你要不舒服就再多住两天, 把伤养好……”
“我没事儿，就一点皮外伤，明天就走吧。”
萧瑟抬起她的脸来, 拨开额前的长发，仔细看了两眼：“脸倒是伤得不重，身上怕是明天会有淤青。”
“没关系，衣服一遮就好。”
“嗯，我倒是忘了你是个女中豪杰, 自己单枪匹马独闯虎穴, 勇气可嘉。”
说着故意碰了碰宁夏脸上的伤口, 疼得对方一呲牙。
“别碰。”
“现在知道疼了, 扔下行李跑去度假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我带了刀，我也学过防身术。”
“所以你这身伤是自己闹着玩弄出来的。”
想起刚才医生给她手臂上擦药时，那往外渗血的伤口，萧瑟就气得想找人打架。这小妞真是胆大到不要命的节奏，上次对付傅鑫在学校里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敢直接进人房间。
“运气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会杀我，杀我不值得，最多打我一顿。我也不会让他占便宜。”
“行，那我问问你，你这拼了老命把他弄成那样，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宁夏低头摸着手臂上的伤口，摇摇头：“没有，还没来得及问你就来了。报警器一响我就没机会问了。”
“这么说还是我妨碍你了？”
宁夏一屁股坐沙发里，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对不起，我想休息了，你可不可以……”
“我就开了这一间房，所以你不用想着赶我走。”
“那你坐，我去洗个澡。”
萧瑟被她故意强撑的淡定搞得有些恼火，伸手一把拉住她：“我问你，他怎么联系的你？”
“昨晚吃饭的时候他悄悄塞了纸条给我，上面有他的手机号码。”
说完这话后宁夏推开他的手，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她没办法再在萧瑟面前撑下去了，刚进浴室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冰凉的地面让她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全身酸痛的肌肉提醒着她今天究竟发生了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余凯文身手比傅鑫好得多，如果不是她提前在大腿内侧藏了把刀，这会儿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真不好说，
她被对方死死摁在沙发上的时候，真觉得自己会死。可一想到爸爸的死因，她又舍不得自己这条命。
她爸不能白死，总要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知道真相了，再怎么样她也无所谓了。
哪怕萧瑟恨她呢。
外头客厅里，萧瑟一个人摸出烟来，走到阳台上去抽闷烟。宁夏状态肉眼可见得差，可他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
她宁愿躲厕所不出来，也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
他狠狠吸了两口烟，回头看紧闭的浴室大门。里面半天没有水声传出，显然洗澡不过是个借口。
不把宁建龙的死因找出来，宁夏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掏真心。
他暗骂了一句操蛋，把烟给摁灭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搭飞机回S市。
萧瑟昨晚睡的沙发，不小心落了枕，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地以此为要挟，让宁夏替他捏脖子。
宁夏戴着墨镜和口罩，用长发遮住了脸上的伤，轻轻捏着萧瑟的脖子。
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声问对方：“余凯文伤得怎么样？”
“还以为你巴不得他死了呢。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昨天其实就怕，可昨天受的刺激比较大，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再想想，宁夏也承认萧瑟说得对，她确实胆大又冲动。
“放心死不了，这会儿正在医院休养。就你那把刀，不过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连脏器都扎不到。”
宁夏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萧瑟突然扭头看她，神情有些严肃：“你昨天真的什么都没问到？”
“没有，这都得怪你。”
“行行，怪我都怪我，我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宁夏两手在他肩膀处重重地捏了两下，明明很用力，却捏得萧瑟满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一想到余凯文，脸上的笑意又瞬间隐了下去。
余凯文这会儿正在病房里打电话。
就像萧瑟说的那样，他受的只是皮外伤。那把小刀扎出来的伤口除了割破点皮肉外，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在医院躺了一夜精神好了很多，除了身上各处的淤青还疼得厉害。
“冯哥你这不仗义啊，你事先也没跟我说宁夏那小妞身手这么了得。”
冯明彰在电话那头有点不耐烦：“我哪知道她会两下子。要我说你也是没用，一个女的都对付不了。”
“我去，她还带刀，谁能想到这个。”
“她要为父报仇，自然要带武器。你没想到说明你蠢。”
“行行，我蠢我认。但我这伤不能白受。冯哥你可别忘了事先答应我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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