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把枪递给大象，颤着声音低声道：“你拿着。”
此时列强环伺，大象有点不知所措，可他对刘强是无限忠诚，说的话那就是圣旨。
他默默接过枪，枪口对着身后这群打手。接枪时，他发现刘强的手居然在颤抖，不过此时危机重重，倒也没来得及深想。
两个人拐过街道，刘强忽然一个跌趔差点摔倒在地。大象发现情况不对，刘强像是得了热病，打了摆子，浑身战栗，非常寒冷的样子。
“校长，你是不是受伤了？”大象着急地问。
刘强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旋转，头晕得厉害，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呼吸不畅。
他咬着牙强忍，虚弱地说：“打车走，这儿太危险了。”
说来也巧，雨夜中正过来一辆出租车，大象赶紧打了车。到了车上，刘强就晕倒在大象怀里，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说：“他这样不行，赶快送医院。”
“嗯，那你就往最近的医院去。”大象也没了主意。
司机咳嗽一声，谨慎地问：“两位小兄弟，你们这是从哪出来，怎么还蒙着面。”
“草，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开你的车。”大象怒骂。
司机不吭声了，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两个半大小子，雨夜打车，还蒙着头罩，一身的煞气，指不定干了什么跑路呢。
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脚下一踩油门到了路边一家小医院门口。大象付了钱，搀着刘强出来，出租车呼啸着冲入夜雨中。
大象扶着刘强走进医院，刘强忽然说道：“别进去，从后门走。”
大象愕然：“校长，我带你挂号。”
“听我的，赶紧从后门走。一会儿，那帮人就会过来。我没事，坚持得住。”
大象叹口气，扶着他，两个人身上都有内伤，一瘸一拐沿着墙根从后门出去。
果然十分钟之后，两辆破面包车停在医院门口。从里面窜出十多个人，拿着武器，板刀、铁链子、钢管，甚至还有四五把改造猎枪。这群人呼啦啦冲进医院。晚上本来值班的人就少，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头上灯泡丝丝响动。一个小护士推着医疗车出来，看见一群凶神恶煞冲了过来，吓得一声尖叫。
张大眼光着膀子，肩膀上的军刺已经取了出来，伤口胡乱用绷带缠了缠，上面渗出了浓浓的血迹。他一身血腥味，五官挪移，一把抓过小护士：“草你妈的，刚才有没有人来挂号看病？”
小护士吓得闭眼：“不知道，我不知道。”
“草你妈，让你不知道。”张大眼一伸手扒开小护士的护士服，两只爪子上去摸人家的胸。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报警了。”一个女医生威风凛凛走了出来，指着这些人渣怒喝。
小护士赶紧挣脱了张大眼，跑到大夫身后，哭得梨花带雨。
张大眼打个响指，有人递过猎枪，他拿着枪走过去指着医生的头：“我只想问问刚才看病的人在哪？”
医生心里也打突，强自镇定说：“就在我的诊室...”
话还没说完，十几个大汉全部冲进了小诊室。里面设施相当简陋，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小伙子，他晚上和朋友喝酒喝大了，一头撞树上，脑袋出血，跑这包扎来了。
张大眼第一个冲进来，猎枪枪头指着那小伙儿。小伙吓得都快尿了，脸色苍白，说话磕巴：“大...大哥...别冲动。”
张大眼上看下看，觉得刺杀自己那俩人不是他。年岁好像差不多，但气场就差得太多了。那两个是什么人，亡命之徒江洋大盗，杀人都不眨眼。眼前这个人就是个怂货。
有人拿着板刀指着小伙，互相问：“是不是他？”
“妈的，砍了再说。”
小伙儿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几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别砍我别砍我。”
张大眼放下枪，阴着脸：“不是他。从上到下给我搜！”
十几个人散开，开始一层一层搜。这就是个社区医院，上下三层楼，病房有限，不大一会儿搜完了。
“没有，没有。”打手们报告。
“妈来个比的。”张大眼把手里的猎枪都快捏碎了：“草他个妈的，跑哪去了？”
他一抬手，“哐”一枪，把窗台一盆花打得稀巴烂，声音震耳欲聋，在长长的医院走廊里带着回音。
这时，外面不远处响动警车的声音，从远至近而来。有人说：“大眼哥，赶紧走，条子来了。”
“妈来个比的，哪个比货报警了这是，草他妈的，让我知道是谁给他腿打折。”张大眼骂骂咧咧，还是跟着大部队往外跑。他再有能耐，也不敢跟警察这么明着干。
在回去的路上，张大眼一口恶气难出，用脚猛踹车上的座椅，口口声声说，抓住那俩人大卸八块。嘱咐所有小弟，马上出去查。
有人说：“大眼哥，我看今天来的这两个小子，年岁都不大。会不会是上次咱们拆迁时，打的那群职高学生里的人？”
一句话提醒了张大眼，他阴着脸想想：“明天把那个杜长顺叫来，他不也是那个破职高的学生吗，让他打听。”
大象扶着刘强走出医院没多远，就听到里面鸡飞狗跳，从灯火通明的走廊里，隐约看见十几个男人身影晃动。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校长明察秋毫，稍迟一步，便被人家包了饺子了。
再看校长，已经昏迷。
后半夜，雨越下越大，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隆隆巨响，孙柔从睡梦中惊醒。女孩披了件外衣坐在床上，手抚胸口，脸色有些发白。眼皮子猛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自家的大门被人剧烈地敲响，她听到哥哥穿着拖鞋去开门。门锁响动，外面脚步声杂乱，应该是进来了几个人，似乎也一同带进了寒气。
她下床穿着小白兔的棉拖鞋，慢慢来到门边，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从外面进来两个黑衣人，头上都带着面罩。其中有一个已昏迷不醒的样子，被人架住，哥哥孙晓辉和另外一个人搀扶着他进了里屋。
孙柔心脏狂跳，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出去。外面的人是哥哥认识的江湖人，自己一个大姑娘晚上穿着睡衣，出去也不像那么回事。她又十分好奇，因为其中有一个人的身材，居然如此熟悉。
“哐”哥哥的门重重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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