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态：“灵世界的人，不懂法世界，又为何要来插手法世界？”
东方昊迅疾看向全紫唯。
全紫唯接受到东方昊的暗示，了然的解释道：“只要法力达到一定境界，这个被入侵记忆的人，在清醒状态下，会知道有人入侵了她的记忆。”
东方昊和千灵心下明白了。
上次千灵曾看到过一次惊羽朱的记忆。
东方昊对全紫唯的用词仍有疑问：“入侵？”
千灵根本不知道自己拥有这项能力，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发动这种能力，何来入侵一说？
全紫唯两手一摊：“我又不是神。”
东方昊决定还是先解决惊羽朱之事。
“付优瑱的内丹我可以还给你。但有件事要请教你。”东方昊从鸣琼双息戒的空间中将付优瑱的内丹取出，灵颗粒慢慢出现，组成一颗小树，树枝根根缠绕，在顶端围成一圈，将内丹稳稳托在上面。
“好。”东方昊想问什么，惊羽朱已了然于胸。
“你身上的黑气是从哪儿来的？”
“黑暗力量。极夜之主。他的目的，是引发战争。具体的事情，殿下已经看到了。”
千灵一头雾水，不知惊羽朱到底在说什么。
她的确看到有黑气进入惊羽朱的身体，联合惊羽朱之前的说辞，以及惊羽朱过去的种种行为，不难想到惊羽朱的恶性是那黑气助长的，甚至是黑气控制了惊羽朱的意念。
但那黑气为何要引发战争，且是连续不断的、不引发战争誓不罢休的状态。
极夜之主又是什么？
“可曾提到过灵世界？”东方昊问道。
惊羽朱道：“不是我能涉及的范围。”
“我明白了。”东方昊控制着灵，将内丹送到了惊羽朱身边。
无人表示出反对意见。
千灵心里疑问甚多，但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
惊羽朱将内丹捧在手心里，然后施法将其保存在了自己的魂魄里。
千灵身边的巨蟒恢复了人形，在付优瑱的搀扶下才能站立。
惊羽朱垂眸，深深的柔柔的看着付优瑱，然后像是做好了接受命运安排的准备般，对东方昊道：“动手吧。”
她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练习吐纳，是每个人修习的必经途径。
小的时候，她经常生病，所以比别的蛇妖，更频繁的练习吐纳。
那时候，付优瑱总是会陪在她身边。
他教她如何吐纳，他给她炖药喂药，他带她飞上天空，去领略这个世界的广阔。
蛇皇宫的人一直很好，待她如亲。
当时离开蛇皇宫，不过也是一时赌气。
或许在外云游三五载，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
但后来，她却有了另外的目标。
引发战争，杀人。
黑暗力量现在离开了她的身体，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回想过去的种种行为，她真是觉得可笑。
记得有一次，她横穿了整个撒哈拉大沙漠。
那时她已经受伤颇重，意志根本无法支撑。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去养伤。
可她硬是拖着疲累受伤的身体用极慢的速度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横穿了整个沙漠。
很痛苦。
她只记得很痛苦了。
剩下的都忘了。
这些年来，与其说她意志坚定，目标明确，倒不如说，是黑暗力量，在利用她的身体完成这些事。
万能容器，从来就是被盯上的存在。
若是没有人皇的赦免令，万能容器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说到底，是她们家族，欠了人皇一个大人情。
当时自己的魂魄被付优瑱打出身体，人皇的分身在一旁看着，他虽然只有500年法力，但应该知晓是付优瑱在帮她。
可是他没有拆穿。
为何？
是不确定付优瑱到底在做什么，还是有别的目的？
感受着身体内的内丹，惊羽朱仿若触碰到了付优瑱的温度。
很冷，却又很暖。
到离开那个时代，来到这里的那刻她才明白付优瑱曾经说的帮他驱除黑暗力量的方法。
他的内丹里那些白色的雾气，她到处调查，最终发现，那是净化的力量。
付优瑱把自己的内丹，硬生生的变成了净珠。
当她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她不相信。
因为她试过。
把自己的内丹变成净珠，那是非常痛苦的过程。
要在世界最为纯净之地进行修行。
她前往净地，试了一试。
很痛。
身体仿佛要被撕裂般痛。
要练到付优瑱的内丹那般模样，至少是上万个日夜的折磨。
上万次身体被撕裂的痛苦！
她当时坐在那片纯白的净地里，黑暗力量暂时被压制，自我意识完全清醒。
她能想象得到付优瑱也坐在那里，拼命忍着剧痛修行的模样。
第一次，真正的幡然醒悟。
她想回到付优瑱身边，回到完整的付优瑱身边。
以前，当她被黑暗力量操控，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
但是黑暗力量让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觉得很舒服。
很高兴，很开心，很爽。
如果不是情绪也被黑暗力量控制，那就是她自己本身的邪念非常多。
坐在净地那次，她真正意识到了自己想要什么。
为此，她可以抛却其他所有从黑暗力量那里得到的快乐。
东方昊调动灵从惊羽朱身体的腰部钻了进去，钻进了她的魂目中。
惊羽朱咬牙感受着痛苦，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付优瑱，等着我，我要回来了。
东方昊将惊羽朱的魂魄抽离，装进了鸣琼双息戒的空间中。
全紫唯随即将云仙儿的魂魄放出，用法力帮助云仙儿的魂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千米外的妖怪们见惊羽朱被制服，纷纷作鸟兽散。
东方昊朝着蛇族太子深深的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能前来相助。”
蛇族太子的眼神有复杂的情绪：“前因后果不必言明，我并非是为了你来。”
这句话，说得似乎不知道一切，又似乎知道一切。
少年付优瑱呆呆的看着旁边还未醒过来的云仙儿。
虽然那股阳光般的温度还在，可是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人了。
为什么他会如此眷恋这个无恶不作的妖盟盟主呢？
东方昊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来：“您和付优瑱都受了伤，这瓶药请无论如何收下。”
蛇族太子接下药，牵住了付优瑱的手：“走吧。”
付优瑱恩一声，向东方昊颔了颔首，又看了云仙儿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千灵颔首致谢，目送他们远去。
转过头对东方昊道：“药拿来？”
“药？刚才那个？”
“对呀，屈安易也受了伤。”
“那个药很贵的，我也只有一瓶。”
“那还有其他的吗？”
东方昊想了想，拿出了一瓶紫色药丸：“这个跌打损伤药。”
千灵摇摇头：“没有别的了？”
“治疗法力损伤的好药，暂时没有。这个任务已经耗掉我很多药了，都是钱啊。”
千灵无奈，直接启动晕刃，对准了自己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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