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婕,我为你高兴,晓东是你找到的,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也要离开姓夏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总有人说交友要交敢在你面前醉酒的人,周曼醉酒次数很多,但都是在我和季婕面前,一个女人,一个在人前保持着风光体面的形象的女人,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需要克制自己,言行举止无不以符合身份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样包装下的生活难免有太多的压抑,尤其在表象和像是差距很大的情况下。
周曼这是在发泄,我这一刻明白了,一直以来,我看到的周曼都是一个挣扎着的女人。
没有人在意周曼的酒品,她把我们当做最能托付的亲人,在我们面前毫不设防。
只要她能好受一些,是我与季婕最欣慰的事。
女主人再次进来,看看我们,这里的人没有那种大酒店里服务员的通病,到了下班时间就一次又一次地来“检查”客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我们也没什么需要客气,季婕冲女主人说:“大姐,今天你不用收拾了,我们喝好了就睡了,留着明天早上再收拾。”
女主人仍然满脸的笑容,蒙古包里做客,客人喝得越欢主人越高兴。
“曼姐,喝酒。”我给周曼和季婕倒上酒。
“喝,酒,不论贵贱,不在乎产地,真就好,能醉才妙。”周曼感慨。
“花,不论颜色,不在乎季节,真就好,应景为佳。”看见周曼感慨,我也应景和着。
“好呀好呀,晓东这个对得好,季婕你也来一句,谁对的差谁喝酒。”周曼已经动作迟缓,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一个能醉为妙,好一个应景为佳,我来说。”季婕顿了顿,在沉思。
“季姐说。”今晚的气氛转了个弯,将周曼从郁结的心情中拉了出来。
“我来说,情,不论先后,不在乎长短,真就好,随缘既是。”季婕说完抿了嘴,没有对出句子的那种欢欣鼓舞。
“真就好”我点睛三个人强调的东西,这世界还有什么比真更让人感动呢,更值得珍惜呢?
“随缘既是,季婕说得对。”周曼喃喃地说:“随缘既是。”
“晓东,你谢谢你曼姐。说你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对待她就像对待我一样好。”季婕的样子不是随便说说,我感觉她在营造一种仪式感。
我不明就里,又若有所思,能感应到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谢曼姐,无论什么时候你和季姐都是我的姐姐。随叫随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借着酒劲,话也不怕肉麻。
“随踢随走吧,过几年姐姐们都老了,你比老夏都坏,老夏还有单位管着,再说他也老了,你不一样,哼,到时一脚不知道踢你多远,我和季婕环游世界去,没你们男人还不活了。”周曼这样说话才是我所熟知的周曼。
“踢也不走,人家都说了骂不走,打不散的才是一家人。”
“好吧,算你会骗曼姐开心,一直这么骗下去我和季婕也认了。”
“晓东,知道谢曼姐什么吗?”季婕明显不想拉开话题。这是我不想面对的,太沉重的东西,我一直在可以回避,而季婕今晚却不想让我继续做鸵鸟。
“曼姐对我好,和你一样,曼姐送给我的全身上下的东西,曼婕的股份。”我不愿意刺破最后一道窗户纸。
“晓东,你最该感谢的是曼姐的成……”季婕今晚动容了,说得很煽情。
“季婕,你和晓东说这些干什么?你不应该让他背着这些的。”周曼打断了季婕的话,但我分明听出了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
“季姐,其实我心里更感谢你的选择。”
那一晚说了和没说的,都有很多,喝了和没喝的也有很多,周曼和季婕也哭了闹了,这一个晚上的场景我永记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两位姐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那一晚,我们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袜子都没脱躺在床上,季婕枕着我的手臂,周曼睡在我的腿上。
我不确定我们是被女主人扔到床上的还是自己摸到床上的。
那一夜的混乱,无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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