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炮击，炮兵完全是根据经验和马蹄声计算距离，二十枚开花弹，不到一半落在人群中，有了火光的指引，炮兵迅速调整炮口的角度。
虽然消耗了一些时间，但准度更高了，第二波炮击的时候，至少有十五枚开花弹落在人群中。
伤兵一片哀嚎，骑兵的阵型为之一顿。
“大人，天命军有火炮……”
“大明永乐帝征伐蒙古的时候，便有大量的的火炮，天命军有火炮，算不得稀奇，”领兵偷袭的，是吴克善的第五子萨木胡日，“告诉勇士们，不要迟疑，快速穿过，只要靠近了，火炮也就失去了作用。”
“大人，不对呀……”
“嗯？”
“天命军的火炮，落地后还会爆炸……”
“啊……”萨木胡日抬眼看去，前方落地的炮弹，果然发生了爆炸，勇士们不是被炮弹砸死砸伤，而是因为炮弹的爆炸!他心中暗惊，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开花弹？
天命军装备了开花弹，这仗还怎么打？
天命军的火炮，已经超过了鼎盛时期的大明……
不过，就此退兵，萨木胡日实在不甘心，既然是偷袭，总要将天命军咬下两块肉来，至少也要靠近大营，将天命军的真实实力查探出来。
趁着火炮发射的间隙期，萨木胡日大声喝道：“勇士们，快，靠近大营，先射杀天命军的炮手!”
“杀!”士兵们呼应着，但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天命军的炮声淹没。
萨木胡日并不知道折损了多少人马，勇士们总算进入火炮的盲区，绝大部分火炮都停止射击，只有一两门继续发射开花弹，跟照明灯似的。
借着火光，李牟发现，后面根本没有左翼中旗的援兵。
这让他放下心来，既然只有这千余骑兵，干脆放近了打，尽量多歼灭右翼中旗的骑兵。
估计只有二百步了，李牟才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砰，砰，砰……”
一阵急促而致密的枪声，随后是短暂的停顿。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从马背上摔下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多是单音节语。
萨木胡日大吃一惊，难道天命军早有准备？这还没靠近大营，勇士们尚未放箭，天命军的枪声就响了……
射程!
萨木胡日马上就想到，天命军火#枪的射程，肯定会超过弓箭，勇士们并没有还手的机会。
明灭可见的火光中，不少勇士坠马，伤兵哀嚎一片，但声音瞬间就停止了，他们显然是被马蹄践踏，不是死亡就是伤重不能出声……
萨木胡日的脑子懵了，坐在马背上手足无措，但很快就被下一波的枪声惊醒：这样冲上去，不但不能射杀天命军的炮手，简直就是送死。
勇士们悍不畏死，但不能白白送死!没有勇士们组成的骑兵，右翼中旗如何在草原上生存？
萨木胡日并没有犹豫多久，便果断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千户官借着火光，看见突袭的这些骑兵突然调转马首，情知道他们要撤退，忙道：“敌军要逃跑，将军，我们要不要出营追杀？”
“外面天黑，看不起形势，不用追了，”李牟道：“再说，步兵能赶得上骑兵？”
千户官无可奈何，只得向枪手们下令，让他们抬高枪口，扩大射程，多杀一个是一个!
萨木胡日一口气奔跑了二十里，回到大营，听着后面没有马蹄声，知道天命军并没有追上来，心中稍定，“快， 查点人数，看看有多少勇士没有跟着回来!”
“是!”
不过盏茶功夫，查点人数的士兵回来了，“报告大人，有四百八十六名勇士没有回来……”
“四百八十六……啊……”萨木胡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痛得几乎要跳起来，“这才一眨眼的时间，勇士们就折损了一半？”
“……”
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这个时候，谁都知道，随意搭腔，只会成为萨木胡日的出气筒，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萨木胡日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他只是吃惊，太吃惊了，天命军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更是超出左翼中旗许多，刚才的战斗，天命军似乎没有伤亡。
这还是偷袭，如果是正面战场对敌，左翼中旗的伤亡，恐怕还要加大。
这样的军队，左翼中旗如何能敌？
他站在大帐里久久不语，心中的震撼，犹如翻江倒海……
左翼中旗的骑兵退去，大营外霎时安静了不少，除了少量伤兵在翻滚、叫唤，外面一片暗黑、宁静。
千户官习惯了战后打扫战场，收割敌人的首级，这时候按捺不住了，“将军，属下去送伤兵一程吧，免得他们继续痛苦……”
李牟摇摇头，“外面情况不明，左翼中旗相当狡猾，千万不要冒险，等天明再说，你们先下去休息，”顿了一顿，又道：“这些都是我们的敌人，不值得同情，他们的生死，就交给天主吧!”
千户官有些不舍，却不敢违抗李牟的命令，只得让枪手们循声射击了一会，然后带着他们悻悻去了。
李牟认为，左翼中旗的骑兵吃了亏，应该不会再来偷袭了，便安心回应休息，天明之后，他立即安排军士打扫战场，自己却是来到李信的大帐，“将军，昨晚左翼中旗的人前来偷袭，今日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无所谓教训，”李自成心道，第二师已经深入左翼中旗的领地，是消灭他们的，还谈什么教训，死人需要教训吗？“昨晚的战斗，左翼中旗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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