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听了这话,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面上故作平静,撇嘴一笑,哼道:
“余老哥倒是消息灵通之人,可是又看中了小弟麾下的护军百户、总旗?”
“老哥为了子孙后代,舍得下脸皮软语相求,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小弟殊为佩服。”
“只是,余老哥有所不知,就算小弟被调到辽东去了,这护军百户、总旗何等重要?到时王帅必定亲自掌眼。”
“小弟劝余老哥一句,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若是操作不当,没了官职是小,丢了小命可就不值当了。”
“余老哥回去后再多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寻小弟也不迟。”
秦臻抬手一指在校场角落训练的护军,道:
“呶,余老哥也看到了,护军训练和管理是很严苛的,稍不注意就会没了小命!”
秦臻朝着曝尸在辕门旗杆的柳三刀一伙指了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承恩瞅了眼旗杆上,被曝晒得奄奄一息的柳三刀,心里发寒,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对着秦臻的背影啐了口唾沫,阴阳怪气地哼道:
“什么叽霸玩意,真他妈以为当了王子腾的护军统领,自己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我呸,不过就是个看门狗而已!”
“到时去了辽东,小王八蛋,老子看你怎么死!”
甩开余承恩后,秦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背靠在帐篷上平复心情。
这十余日,秦臻一直在军营训练,对于外界的消息,他一点也不清楚。
陡然从余承恩口中听到这话,秦臻心里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兴奋。
若说是兴奋,不过是几日后,他能会离开这个不得自由的鬼地方。
若说是苦涩,皆因他是被贾家推出去,当替死鬼,到了无人烟的辽东探路。
此去辽东,路途遥远,天寒地冻,外族环绕,秦臻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
想到这里,秦臻摇头一笑,偷偷露出头来,看到余承恩骂骂咧咧地离去,他才跳了出来,心事重重地往小河村赶去。
那日,和裘世安等人回丰台大营的时候,秦臻留了十两碎银子给晴雯过日子,十几天没见,也不知这个小丫头现在如何了?
秦臻骑马出了丰台大营,沿着宽敞的官道,往西行了十几里路,远远地就瞧见了小河村石质牌坊,
笑着和玩闹的妇孺和晒太阳的老人打了过招呼,秦臻来到老宅附近,就看到一辆青纬马车停在了家门口,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守在大门的两侧。
他们见了秦臻,冷漠地看了眼,其中一个小跑着进去,对着一个约莫四旬的干瘦小老头道:
“赖管家,秦家臻大哥儿回来了。”
这赖管家,名唤“赖升”,是赖嬷嬷的二儿子,在宁国府当大管家,也有七八年了。
只见他身材瘦削,颌下留了一把稀疏的山羊胡子,一双细长三角眼,时而浑浊,时而闪着精光。
赖升听了这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扫了眼跟前低眉垂眼的晴雯,道:
“可惜了!”
“这么好的一个美人胚子,白白便宜了秦大傻子。”
“若是你那死鬼舅舅,是个懂事的,将你卖给我们赖家,别说是你表哥多浑虫了,就是你那酒鬼舅舅,说不定也可以在荣国府当差。”
“凭着你的好相貌,经老太太亲自调教一些日子,定会送到宝二爷身边伺候。”
“那时,你吃的、穿的、用的较之平常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强出不少。”
言毕,赖升一面晃着脑袋,满脸可惜之色,一面走出了前厅,才走下台阶,就见一身金黄锁子甲的秦臻,大步走了进来。
“秦大爷,叨扰了,老太爷吩咐小的,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赖升笑着拱手道,又对身后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立刻将地上的包袱打开,露出一套乌黑发亮的甲胄,
两个小厮费力地将它抬到秦臻面前,就听赖升又道:
“秦大爷,这是我们宁国府老太爷,当年上战场穿用过的宝甲。”
“据说是用天外玄铁冷锻制成,寻常刀枪剑戟,那是伤不了分毫的。”
“就只是有点重,全套宝甲大约有四五十斤,一般人可穿不上。”
“太爷听说您天生神力,又没有好的兵器和宝甲,就遣了小的亲自送了来。”
“您看看,这宝甲和陌刀可还使得?”
秦臻蹲下身子,轻轻在玄铁宝甲上摸了摸,闭眸好好感受了下。
冷,
硬,
秦臻又提起来掂量了一下,确实如赖升所说,这宝甲有四十五斤左右,对他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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